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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十一日,
广昌县南,
太平军驻营地外面来了一群百姓。
为首的是三家村村正。
自从那日之后,果然再没有人到村里收税。
当然,让他真正安心的不是有没有人收税,而是隔三差五的都能见到太平军的巡逻队伍。
他也打听过很多村镇上的小地主都被抓走了,县老爷一个屁都不敢放。
现在家里有了粮食,就想着拿出一部分给太平军送来。
本来,太平军这边是不会收的,架不住有的人直接将粮食扔下就走,连个招呼都不打。
现在就根据这样的情况做了些调整,先是来者不拒,照单全收,然后做好记录,再派人到各个村子调查,对于没有留足口粮的就退回去。
这样做看上去繁琐,到对太平军来说不是坏事。
首先,调查记录这种基础工作,不需要特殊的人才,大部分的战士都能胜任。
其次,这种有来有往的交流,更容易开展群众工作。
其实在缓冲区,这些百姓能够做到自给自足就已经是在为太平军缓解粮食压力。
就是这次行动的好处也不只有这一点。
与之前太平军占领某一个区域不同,这次太平军的兵力只是针对打击旧官府的收税行为,并没有做到对该区域进行全部封锁。
大部分城池的百姓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。
一开始的时候,大家还不敢随意出城,当外面的人把太平军的所作所为传扬开来之后,就没什么顾及了。
所以只要县城里的富贵人家不是明目张胆的出城,太平军是管不到的。
以至于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,有相当一部分的士绅都偷偷乔装离开了县城,甚至包括知府、知州。
不过他们也只能带一些金银细软,但凡敢碰粮食的,肯定就会被太平军直接扣下。
这倒不是太平军故意放他们离开,主要是没有足够的兵力做这件事。
粮食就不一样了,运多少车粮食能比得过一箱子银子值钱?
而被太平军发现的风险就高多了。
谁都不是傻子,富户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。
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,富户家的存粮就都留在了城里。
而官员乡绅的离开,就会让整个县城逐渐变成了个空架子。
以至于很多城池,太平军都是兵不血刃的占下了。
不仅毫不费力的夺了城,还缴获了足量的粮食。
当然也有的人存了销毁存粮的心思,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引起太平军的注意,这无疑是在找死。
当百姓有了主心骨,他们自己就会主动把情报送到太平军的手里。
谁能想到在冷兵器时代难度最高的攻城,到了太平军这里变得如此简单。
很多时候,连萧云这个穿越者,都不得不感叹,只有和人民的利益紧紧的结合在一起,才是做事情的捷径,才能化腐朽为神奇。
三家村村正离开军营的时候有些失落,因为没见到刀疤脸闻九。
不过也没有失落多久就哼着小调离开了,毕竟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了。
此时闻九的骑兵连已经和骑兵团其他的队伍会合了。
他们正朝着土默特部进发。
与此同时太平军的作战部队两个团也开始向塞外集结。
另外,还有四个团沿桑干河南下,穿过山西大同府,陕西延安府,走南线进入宁夏平原。
此次军事行动的目的是打通前往塞上江南的道路。
俗话说“黄河百害,唯富一套”!
宁夏平原和河套平原自古就是非常好的耕地,这都是太平军必须占下的地方。
本来萧云的想法是从宣府出塞,控制土默特平原之后,将百姓迁移过来,接着就是河套,最后是宁夏平原。
只不过后来经魏道元提醒,得知土默特平原的土地,只适合放牧,是天然的大牧场,无法耕种。
在这种情况下,要在这里建立生活区的话,不现实。
哪怕是不耕地,只放牧也不行。
毕竟在草原上放牧是要逐草而居的,这种不固定的居住方式会影响到太平军的管理秩序。
不过这样的问题也不是不可以解决,解决办法自然就是让军人去做这件事。
然而魏道元提供了更好的建议,就是放弃北线,直接从山西、陕西,入宁夏平原,然后再向北占领后套即可。
这样以来,整个南线虽然距离较长,但沿途基本都有合适的耕地。
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关中的灾民不需要再往山东河北走,直接就近入宁夏即可。
当然,此时北线也不能马上断。
短时间内,河套平原还做不到自给自足,需要来自中原的补给,而北线到后套平原的距离最短,建立补给线的成本最低。
草原上这几年也是连年战乱,先后经历了林丹汗东征西讨、多尔衮横扫草原,以及前段时间跟着大清入关几乎全军覆没的打击,根本没有多少可战之兵。
现在太平军在土默特平原上没有遇到抵抗。
而且太平军只是维持粮道的安全,对东北方的归化城毫无兴趣。
相比江南的儒家士族,北方的这些游牧民族更了解京城之战的真实情况。
俺答汗五世孙俄木布现在只敢躲在归化城里瑟瑟发抖,根本生不起任何抵抗的念头。
相比一下,南线的进度要缓慢一些。
特别是在离开了缓冲区之后,许多工作都要从头开始。
一直到七月份中旬,太平军才控制了宁夏区域。
这时候,京津地区的新兵基地建设基本完成。
辽东的基地建设已经开始。
与此同时,山西、陕西、宁夏、后套平原基地建设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。
其中山西、陕西只是少部分地区进行改造,这是作为连接华北平原和宁夏平原的通道。
…………
六月初二,
南京钱府,
钱旃走进书房,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钱士升恭敬道:“小侄已经安排好了!”
“嗯?”似乎钱士升刚才真的睡着了,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侄子,恍然道:“小旃回来了啊!湖广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?”<script type='text/javascript'>try{ggauto;} catch(ex){}</script>
“已经开始北迁了!”钱旃答道:“不过要比打发灾民北上难一些。只怕要费上一番功夫。”
“无妨!”钱士升摆摆手,“不必操之过急,湖广乃江南屏障,万不能出乱子。”
接着他继续说道:“北地已失,湖广一地之粮足够我江南百姓食用,其他地方的百姓就不用为一口吃的操劳,教点别的。”
说完撇了钱旃一眼。
钱旃当即领会到了其中之意,躬身答道:“小侄知晓。”
现在西夷人的船已经可以在大明的港口随意停泊,装卸货物,可以预见将来相当长的时间里大明的特产一定是供不应求。
或许连钱士升都没想到,一般操作下来。
竟然是个三赢的局面。
南明将巨大的人口包袱甩给了墨家,让土地兼并日益严重的大明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。
西夷人彻底取得了与大明的贸易权,之前一百多年都没有做成的事,一步到位。
太平军则是获得了大量的人口,一举将势力延伸到宁夏地区,下一步就是夺取河西走廊,剑指天山。
不过,限制太平军发展的并不是人口,而是时间。
即便没有钱士升的阴招,等太平军统一北方,人口也是不缺的。
而现在萧云就不得不推迟对太平军管辖区外面缓冲区的改造,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南明的压力。
此时钱旃虽然不知道自己伯父的算计能不能威胁到墨家。
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屡败屡战,但凡了解内情的人,心里不会那么笃定。
于是他犹豫着问道:“大伯,湖广能守住么?”
听到侄子的问题,钱士升揉了揉太阳穴,摇摇头,长叹道:“谈何容易啊!家治军治民之法见所未见,闻所未闻,老夫使得这个绊子若是依然不能奏效,只怕是回天乏术了!”
“那怎么办?”钱旃虽然心里没底,但也没想到自己的伯父竟然比自己还悲观,心凉了半截,声音中都带着颤抖。
看见侄子这副模样,钱士升并没有不满,只是笑了笑,拍了拍对方道:“无需担忧,到时候我自有安排。先安心把眼前的事做好,去吧!”
“是,伯父,小侄退下了!”钱旃此时也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。
看着钱旃离去的背影,钱士升不由的感叹道:“时也,命也!”
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,已经是人臣的巅峰,古时执宰也不过如此。
却偏偏遇到墨家这样一个对手,生不逢时啊!
相比于洪承畴等人,他对墨家的了解要深一些。
因为更了解,才会更悲观。
不过这未必是坏事,反而是他的机会,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。
…………
“施主何来?”
“自然是要请诸位下山。”
清凉山上,
一个老和尚带着一寺僧众,一脸淡然的看着对面数百带甲兵士。
为首的正是太平军总管萧云。
只见老和尚双手合十,施礼道:“阿弥陀佛,我等方外之人,不理俗世,何必刀兵想见!”
“大师误会了!在下绝无动刀兵之念,只是请诸位下山而已。”萧云嘴角露出浅笑。
但云清风淡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见此,老和尚眯着眼:“莫非施主要行那灭佛之事?”
“灭佛?”萧云摆了摆手:“不不,信什么是你们的自由,我太平军从不干涉。修佛可以,但不能在这里修。”
“这?”老和尚完全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说辞,有些愣神。
然而萧云没有等对方开口。追问道:“怎么?难道说修佛只能在这里修?”
这时老和尚的眼皮一跳,对方几句话就把自己架到火上烤。
若是回答“是”,以后怎么让那些居士修佛信佛,难道让他们都到寺院里修行?
若是回答“不是”,那不正合了对方的意。
只不过老和尚还是太不了解萧云了,若是他敢回答是,萧云就敢将天下的和尚都送到这里来。
或者让他们凑到一起,商量一下什么地方能修佛。
如果他们真是能商量出一个让萧云挑不出毛病来的地方,也许真的会采纳。
毕竟萧云要的是秩序,而形成秩序的核心逻辑就是一个“理”字。
只是他们真的有让萧云都挑不出问题的理?
老和尚也不愧为清凉山上的高僧,从容道:“佛门广大,弟子修佛自然不拘泥于一时一地,然这佛门清修之地也需要有人礼佛!施主若是需要我等做法事,尽可选几个下山随你便是。”
然而如此话语并不能影响萧云,他故作恍然道:“你是担心寺院荒废?放心,我会安排人打理这里的。”
按照太平军惯例,任何除了生活区之外的事都是由军队接手。
然而就在这时,老和尚身旁一个中年和尚忍不住呵斥道:“大胆狂徒,胆敢对佛祖不敬,就不怕下阿鼻地狱?”
“哦?”对于有人插言,萧云并不在意,反而露出个玩味的笑容,故作惊讶道:“这位师父,你的意思是谁对佛祖不敬,就要受罚?还要进阿鼻地狱?你的佛祖这么记仇?你刚才也对我不敬了,我却一点都没有杀你的念头,这是不是说你拜的佛还不如我!”
“你!”中年和尚气急,恼羞成怒道:“有种就把俺们全杀了,怕了你们不成?”
说完,寺院的僧人都摆出了战斗的姿势。
萧云挑挑眉毛看向老和尚,确认道:“你真想这么做?”
老和尚眼皮搭了下来,口中唱道:“阿弥陀佛!”
“呵呵,还挺倔!”萧云伸出一个手势:“去!给他们松松骨!”
话音刚落,萧云背后的战士们将兵器一扔,立刻就朝着前面涌去。
不消片刻,满寺院的僧侣都被萧云带来的兵按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有几个嘴里不干净的直接卸了下巴。
独留一个脸色难看的老和尚,“施主何必强人所难!”
现在已经用上暴力了,萧云也没心思辩经,冷然道:“如今山西,已为华夏太平军所占。尔等只有两个选择,一是随我下山,二是诸位另莫出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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