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的人都是这么以为的，连杜若也是，她红了眼眶恶狠狠的瞪着燕如卿，“你没有心！”

    燕如卿看都没看她一眼，只是把酒杯又往前送了送，像是无声的催促。

    琉璃杯颜色艳丽，里面的酒液在日光下微微晃动出细碎的光，若是不说，怕是还以为这是杯美酒。

    下一刻，一只白皙匀净的手伸过来，捏住那一点彩色，轻笑一声，微微仰头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“啪！”琉璃碎裂，落了满地。

    “母后！”

    小皇帝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，想挣脱左右的钳制，奈何力气太小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楼尽欢的身子如落花般跌坠。

    “娘娘——”

    “尽欢！”

    各种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，却像是隔了一层纱，朦朦胧胧听不真切，楼尽欢眼前逐渐模糊，意识昏沉，这是要死的滋味吗？

    可怎么不痛呢？

    在她的身体快要落地的一瞬间，一条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，打横把她抱了起来。

    楼尽欢吃力的抬眸，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眼就是燕如卿歉疚的脸。

    她的嘴角缓缓出血。

    他们同色的衣袖交缠在一起，难舍难分。

    “燕如卿，我杀了你！”楼锦明大喝一声，却在动手前被人打晕。

    燕如卿瞥了一眼，沉声道：“送他回辅国公府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立刻有人上前把楼锦明抬走，杜若和初云拦在燕如卿身前，初云眼都红了，“现在娘娘死了，你还抱着她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燕如卿没解释，只是对莫上双道：“把她们带下去，等候发落。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莫上双看了杜若一眼，神色微妙，欲言又止，最后还是一摆手，“带走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唔！”

    杜若和初云被捂住嘴架出去，再无阻碍，燕如卿抱着楼尽欢一步步走上台阶，稳稳的进了内室。

    小皇帝在外面破口大骂，燕如卿充耳不闻。

    他把人放在床上，替她拂开了被风吹乱的发。

    “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俯身，喉结滑动，沉默半晌，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。

    再直起身子时，他所有情绪都收敛的一干二净，唯有那泛红的耳垂，泄露了他的情动。

    他最后深深的看楼尽欢一眼，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楼尽欢安静的躺在床上，面色如常，看着不像死了，倒像是睡了。

    弹幕上风向立转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楼尽欢看着周围漆黑的一片，愣了片刻，“我死了？”

    一道白色的光团忽然从黑暗深处飘出，直直的落在她的面前，到了近处，光芒散去，露出了一个小团子，和小皇帝差不多高，一头银色短发微微闪着冰蓝色的光，形状优美的眼睛里是一对蓝色的瞳孔，像大海，又像星河，一眨一眨的极为漂亮。

    楼尽欢忍不住多看了两眼，不确定的问：

    楼尽欢有点诧异。

    楼尽欢点点头：

    001小手一挥，楼尽欢眼前便出现了一块硕大的屏幕，入目便是燕如卿的脸。

    “死”后再见这张脸，楼尽欢的心情有点复杂。

    小皇帝似乎是骂累了，赤红着一双眼死死盯着燕如卿，“成王败寇，朕落入你手里，要杀要剐痛快点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嘶哑的厉害，燕如卿摸了下耳垂，“谁说本王要杀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小皇帝一愣。

    “就这么死太便宜你了，生不如死的活着才适合你。”

    燕如卿扬声道：“幼帝无能昏聩，听信谗言，陷害忠良，十恶不赦，即日起废黜其帝位，贬为庶人，终身幽禁于皇子府中。”

    “燕、如、卿——”

    小皇帝咬牙切齿，恨不能啖其血肉。

    “太后楼氏，救驾有功，有勇有谋，惋其香消玉殒，功泽血亲，辅国公忠心耿耿，特破例封为裕王，嫡长子楼锦明封为裕王世子，世袭爵位，钦此。”

    小皇帝猛地顿住，难以置信的看着他，像在看一个疯子。

    “人都死了你做这一切还有什么用？你觉得他们会感激你吗？”

    “本王不需要他们的感激，本王想做便做。”

    燕如卿笑意森然，“还愣着干什么？还不请废帝更衣？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他带来的人手脚麻利的把小皇帝扒了，拿了个帕子堵住他的嘴就把人拖走，剩下的皇室暗卫寡不敌众被悉数拿下，燕如卿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，给了他们选择，最后暗卫大部分都选择了归顺。

    这场突然的宫变开始的匆匆，结束的更匆匆，很多人才接到消息，皇位都已经易主了。

    楼尽欢看着燕如卿提剑上了金銮殿，把那些撺掇小皇帝的人一剑一个刺死。

    看着他披上龙袍剑指百官，“还有谁不服？”

    金銮殿死寂片刻，纷纷跪地高呼：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——”

    听着这熟悉的话，楼尽欢回过神来，

    001笑的眼睛弯弯：

    楼尽欢挑了下眉，

    001笑着给了她一个眼神：